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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离去

在瑞文戴尔的精灵精心调养之下,我哥哥博罗米尔的伤好得很快,我没有打听精灵

们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既然博罗米尔不需要担心,我就必须抽出时间好好考虑我们和白城的未来。

拉达盖斯特昨天派飞鹰传信,说是派出去寻找我和博罗米尔的刚铎军队找回了我们的遗物,并且向我父王禀告明确我和博罗米尔的死讯,于是刚铎又要着手开始准备我跟博罗米尔一起的规模空前的国葬。

我关心的倒不是我跟我哥这大活人的葬礼。

父王呢?他又是什么情况?也许我对他来说是个累赘,但是博罗米尔对父王来说无异于是半条命,剩下的一般跟着母后一起走了。

这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吧,本来父王在我们离开之前已经陷入严重的抑郁状态,情绪相当不稳定,否则也不会下了那样草率的命令,就算是我,好歹也是他儿子,刚铎的王子。现在回头想想那个事件完全是独裁者一手造成的,首先证据严重不足,根本就不足以判罪,再次这个事件本身也有很多漏洞,不过确实很蹊跷,这几天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没错,我很小的时候跟博罗米尔偷跑到南伊锡利恩离魔多非常近的森林里,遭到了散兵游勇的奥克斯的袭击,我和博罗米尔只有一匹马,他把马让给我让我快马加鞭赶回城里求援,用的就是那种方法,所以父王才会说我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也许,那个纸条模仿的蓝本就是我小时候写过的字条,只是,拿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打丢哪去了,居然还有人给保存着,这又会是什么人?很明显吗,这个阴谋家非常了解刚铎,了解刚铎的领导者,甚至包括他的所有家人,感情细节,否则也不会利用这种绝佳的机会用这种可笑的证据把我击败了。我知道,我父王一直怀疑我暗地里恨透了他和我哥哥,所以进一步认为我是个虚伪的善人,装出一副可怜样拨人同情,因为我是个过气的王子,也没什么未来可言。

这可怕啊,这么一想,我背后直冒冷汗。

跟林谷之主埃尔隆德王稍微谈过后,其实我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大抵是因为年纪上千的老者说起话来普遍比较玄乎,不过他的态度真的很诚恳,我想他还是比较喜欢人类的,毕竟当年他也差一点变成人类,尤其努美诺尔的开国君主还是他亲哥哥,所以我认为他有诚意帮我们,所以经过自己的一番整理后,我去找博罗米尔商量,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林谷呆了六天了。

博罗米尔看来在这里呆的很舒服,奇怪的是,真的有很漂亮地精灵女子对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本以为向我们这种皮糙肉厚满脸胡渣(虽然来林谷以后天天剃)的人类男人没什么兴趣,毕竟同类的男人要普遍漂亮得多,但结果现实貌似不是这样的。

我走进博罗米尔的房间,两个女精灵坐在他床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而博罗米尔正卖力地讲什么故事,听得那两个女精灵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咯咯咯的笑声。

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眼熟,想起来了,大概是很久以前第一次去罗翰的时候看到博罗米尔跟罗翰的金发姑娘调笑,现在则是一金一黑两种发色,而且博罗米尔看起来也不像当初那么痞气,说话时表情认真得很,看起来就像一个被重责大任压身的继承人,当然,精灵女子毕竟不是罗翰的姑娘,而博罗米尔也不是当年那个博罗米尔了。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他看起来清爽多了,胡茬刮的干干净净,面庞也白净许多,浅栗色的微卷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软的光泽,笔挺的眉毛和鼻梁很好的突显了他一直想要表现给别人的气质。

“这么说,你认为阿尔法拉松触怒一如不是他的错?”黑发的女精灵用手撑着自己的侧脸说,大眼睛眨啊眨。

“唔,应该这么说吧,他的确比较无知,如果能充分认识到真神的力量,大概也不会用那么鲁莽的方式。”博罗米尔严肃地回答。

“如果不那么鲁莽……又会怎样做?”金发女精灵看起来就没那么轻松,甚至说,她看起来有点生气。

“也许他应该诚心诚意去觐见一如,而不是强取豪夺,好好地说明自己的心意,说不定神能够听进去他的话。”博罗米尔耐心地解释道。

“听见了也没用的,”金发女精灵挑了挑眉说道,“人类诺不学会安身立命,接受安排,野心勃勃的总是会遭报应的。”

“对不起,小姐,您是在质疑人类的品性吗?”博罗米尔面带微笑地摊了摊手。

“博罗米尔。”我出声打断了那个正欲开口的女精灵,“我们得谈一谈。”

“我就等你来说这句话。”博罗米尔立刻笑容满面,“赶紧坐过来,我怎么觉得好久没见你了?”

“没这回事。”我莞尔一笑,走上前去。

“既然你们兄弟俩有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黑发精灵提着裙子优雅地站起来,“多谢殿下的精彩故事,有空的话我们再来叨扰。”

“我可不想来了。”金发精灵翻了个白眼,提起裙子绕过我身边走了出去。黑发精灵则是对着我腼腆地笑了一笑,然后才走开。

她们关门之后,博罗米尔立刻张开两胳膊搭在床头上说:“我觉得那妮子对你有意思。”

“就冲她对我笑?你的逻辑还是跟以前一样低级呢。”我在博罗米尔床边那个女精灵坐过的藤椅上坐下来。

“就是因为你的逻辑太高级,所以除了逻辑低级的我意外没什么人能理解你。”博罗米尔歪嘴一笑,然后换上严肃的表情,“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明天就动身,回刚铎。”我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恐怕我们的葬礼上会发生大事情,敌人是谁恐怕也会同时暴露,但具体的阴谋却不曾明了。”

“那我们就更该快马加鞭,一刻也不能耽误。”博罗米尔皱起眉头,薄薄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我们出来这么久,却还是不知道敌人到底是回,终归还是让他阴谋得逞,对方一定是准备万全,只差最后的契机,也就是国葬。所以光我们两个回去不行,原来的都城亲卫队也不能信任,他们竟然向父王报告了我们的死讯,还带回了所谓的遗物!!”

“该死。”博罗米尔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拳头握紧,“看来这里面问题很大,我们现在哪来的人手?”

“琴科贝尔。”我说,“她愿意跟我们到刚铎,直到事情结束。”

“可怜的姑娘。”博罗米尔嘀咕道。

“另外埃尔隆德……”我忍不住缓了口气再说,“说他可以替我们召集北方游侠,索隆吉尔一定会在其中,哦,他叫他阿拉贡。”

“我还以为他会拨给我们兵力呢。”博罗米尔歪了歪嘴,“不过老东西真是考虑周到,他一定听说咱们父王生性多疑,尤其讨厌精灵,这种时候他也必须避嫌。”

“恐怕林谷也没有精灵愿意趟这趟浑水,算了,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据说,到时候能保证有三百人以上的队伍,虽然人少,但是埃尔隆德保证,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英。”

“他们去哪弄这些人,我们何时能检阅咱们的这支部队?”博罗米尔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

“埃尔隆德不愿意透露他们的据点,我想他们也没有固定的住处,主要是在北方荒原游荡,也许聚集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他们是否有领头者?”

“我想非索隆吉尔莫属。”

“好。”提起这位童年的仰慕对象博罗米尔立刻来劲,“跟那家伙好说话,他毕竟曾经是我刚铎的功臣之一,应该能倾力而为。”

“但游侠都是独来独往,索隆吉尔也不例外,也不存在实际上的领头人。”

“而且我听说游侠都擅长伪装,越危险的越是如此,你还记得么,明明你还小的时候索隆吉尔就已经立下大功然后离开刚铎了,但是这次我们见到的他还是这么年轻。”

“而且跟画像上的模样不一样。”博罗米尔摸着下巴点点头。

“可能他从未在我们面前显露出真面目。”

“该死。”博罗米尔又咒骂起来。

“埃尔隆德向我们保证援军三日内到达,可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明天,必须走,国葬是在三天后举行。”

“当然,我想现在就走。”博罗米尔说着掀开被子。

“不急,东西还没整理,我们修正一晚,然后日夜兼程,应该够快。林谷的马都是良驹,有爱尔贝雷斯的庇佑我们应该能安全快速地回家。”

博罗米尔动了动嘴唇,似乎打算就爱尔贝雷斯的信仰打击我,不过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了床说道:“现在我就去整理,你去埃尔隆德那边搜刮搜刮,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给弄来,这趟旅程还是会很艰难。”

“嗯。”我点点头,“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吧?”

“别跟老妈子似的,”博罗米尔瞥了我一眼,“以前更小的时候我受过更重的伤,还不是跟没事儿人一样。”

“那多数是你咎由自取。”我白他一眼,接着腹部就中了一拳,打得我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好吧,他的身体确实长好了。

晚上我就去找了两埃兄弟,我跟博罗米尔在的时候,他们俩哪也没去,听他们的老爹说这俩小子基本上是不着家的,所以埃尔隆德也多少表现出一点欣慰,我跟博罗米尔也乐得高兴。

我直接说明了来意,毕竟这是关乎国祚的大事,我不打算遮遮掩掩,埃莱丹和埃罗赫看来也没把自己家的财产当回事,这大概就是太久不回家留下的不良影响。他们带我和博罗米尔去林谷御用的打铁厂,听说当年给吉尔-格拉德的神兵利器长矛雪点护理的铁匠师傅还在,不过毕竟他只打造精灵的兵器,那种造型大概我跟博罗米尔用不来,所以需要什么必须自己说明。

林谷的两位王子为我们介绍了几个有名的老师傅,说是一等一的铁匠,打造兵器时的铿锵之声能够与乐音媲美。

但是当那几位“老师傅”站到我们面前时,我跟博罗米尔都无语了。

如果埃莱丹和埃罗赫真的没有耍我们的话,这几位高手,未免看起来太年轻了吧。就算是博罗米尔看起来也比他们沧桑。一个个白净清秀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长年累月在作坊中工作的铁匠。

“怎么了?”埃莱丹察觉到我跟博罗米尔的异样,于是发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心虚地摆摆手,简直不敢看那几个窃笑的精灵铁匠的表情。

那天晚上他们真的连夜赶工,五个人一同打造我跟博罗米尔的兵器,原来的剑博罗米尔用着顺手,所以只是拿去加固打磨而已,我的那把,不消说肯定不能跟博罗米尔的佩剑比,所以不介意他们帮我重新打造一把,听说精灵的兵器轻便又锋利,个别还有出乎意料的功能。他们许诺给我和博罗米尔一人一把十字弓附带箭囊。埃莱丹埃罗赫代表埃尔隆德给了我们能给的所有补给,精灵的食品兰姆巴斯饼,两天内必须吃掉的葡萄酒,黄油面包,蜂蜜,牛奶等等等等,还有和精灵们样式一样的衬衣,靴子,斗篷什么的。顺带一说,琴科贝尔得到了一把全新的功,她说过去因为自己是女性所以使用的武器没有受到重视,并不算上品,这次她得到了一把檀木的大弓(我怀疑她能不能拉得动),不过却不知为何还是保留着男人的装束,我想她也许是上瘾了。

第二天,我们背着满满的行李出发了,我相信埃尔隆德,所以没有多说,如果到时候出了意外,好歹我还能在刚铎死去,虽然是以叛徒之名。

老实说我担心我们带的东西是不是有点过多,马屁负担太重,但是博罗米尔坚持保持现状,而且食物确实是越吃越少。

我们从林谷出发的时候,埃莱丹和埃罗赫坚持要跟我们一程,虽然他们不可能参与刚铎内部的纷争(不排除受到父亲警告),但他们说,刚铎的安全牵系到整个中州的局势,所以他们会留下来观察情形,必要的时候会帮助我们。

于是在路上放慢脚步让马儿休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埃莱丹:“你们为什么如此信任我们?也许我们才是骗子,真的是因为犯罪而被驱逐出刚铎怎么办?”

“相信我年轻人。”埃莱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我看人可比你准多了,你身上流淌着努美诺尔的血液,就像那些北方游侠一样,是古代皇族的后裔。”

“即使是皇族传人也有可能犯上作乱。”我开始有点心虚。

“确实,我和埃罗赫都会到刚铎去,不过不会惊动任何不该知道的人,我们会用自己的眼睛判断事实。”

“我是说……你们不担心自己已经犯下了错?你父亲还……”

“我父亲会被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子骗过吗?他一向料事如神,从未出错,我们都信任他。”埃罗赫**来说,黑色的长发在荒原的大风中如墨泼洒。

“星辰之所在。”琴科贝尔清灵的声音突然想起,“还记得吗?你们俩说过的。”

“当然记得。”博罗米尔沉声说。

琴科贝尔咧嘴一笑,我没太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看到那个美丽的笑容立刻舒心不少。

“进入刚铎之后,保险起见,你们俩还是不要露脸比较好。”埃莱丹说,“三个精灵一起行动也不好,所以我们会分头,我想你们还是暂时让琴科贝尔小姐当全权发言人比较好。”

“当然可以。”我笑道,“不过琴科贝尔对刚铎不太熟……她对人类也不太熟。”

“我会随机应变,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暴露你们的地步。”琴科贝尔认真地说,“而且,我认为,我们仨都最好不要随便路面,被人当做是游侠最好。”

“没想到我也要偷偷摸摸地回到我的城市啊。”博罗米尔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这是为了有一天你能正大光明的坐上王位。”我瞥了博罗米尔一眼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觉得三个精灵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貌似变得尖锐起来。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博罗米尔耸耸肩,“现在全刚铎都在通缉我们,我看还是先集中精力过了这关。”

“真是可惜……如果你们二人不是这种境况,就能领着我们好好游一游刚铎,游一游米纳斯蒂里斯,听说那个城市有七层建筑,还有一座白塔是城里最显眼的建筑。”

“埃克西里翁白塔。”博罗米尔点点头,“我父王……经常呆在里面。”

“埃克西里翁?”埃莱丹眨眨眼说,“跟当年刚多林的涌泉家族族长同名啊。”

“其实努美诺尔的许多人名地名都是精灵语,相似或者一样也不奇怪。”我微笑道。

“我们慢的差不多了吧?有谁坚持不住的?”博罗米尔回头扫一眼大家。

“开拔吧。”埃罗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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